路朝西对夏生说,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未来会很好。夏生不知道所谓“很好”有多好。在她眼里,路朝西一直都积极乐观,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做自己的男朋友,至少不算坏事。但其实,她又隐隐感觉自己可能不会和路朝西走得很远——这是经验之谈,来自于她自认为从出生到现在几乎什么幸福也没得到过的二十来年。
这些只停留在夏生的心里,路朝西毫不知情。有了女友的路朝西腰杆变得更硬,在机关里也出双入对,毫不避讳,仿佛是要昭告天下。出格的事他自然是不做的,所以尽管机关里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很惊异于二人结合的隐蔽X和突然X,但并没有人对其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总体上看,两人虽然算不上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也大体般配,不惹人厌。镇上没什么好玩的去处。路朝西赶在一个周末搭车到县城,买了一辆电动车回来。这样,小镇与县城之间的五公里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也不必非要搭乘票价比城市公交车贵两倍而且充满汗臭味和灰土味的城郊小中巴才能去。
每到周末,只要没有值班和加班任务,路朝西都会用电动车载着夏生出去逛。有时候骑到县城,找个地方把车一S,然后便逛街;有时候就在镇驻地周围的乡间小路上兜风,偶尔爬上高坡,然后顺着坡滑下来,速度特别快的时候,车身还会微微打晃儿,每到这时,夏生便在后座上发出尖叫,而路朝西会不失时机地抖两下车把,让夏生的叫声在不断增加的惊惧感中达到Z高分贝。
两人出去逛街的时候,夏生总是只看不买。对于糖葫芦烤地瓜之类的小吃,路朝西自然不会傻傻地问夏生是否想吃,总是自作主张地先买来,然后在夏生的心满意足中享受关爱女友的自豪和乐趣;但对于饰品和衣服,路朝西并不很在行,他很少逛街,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买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夏生需要什么样的。
只是有一次,他注意到夏生在冬天里总是只有两三件夹袄来回换着穿,并没看见她穿正儿八经的棉衣和羽绒服,于是自作主张去买了件粉色的羽绒服给夏生——随着春天脚步渐进,羽绒服穿不住了,而夏生依然还是那几件衣服。
路朝西每次逛街时都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夏生总是说不需要。路朝西知道她是怕花钱。除了逛街,做的更多的事还是吃饭。火锅、烧烤、麻辣烫、拉面凡是县城有的,适合情侣共餐的时髦餐馆,路朝西都带夏生去过。夏生的饭量也不小,几乎能和路朝西平分秋色。
路朝西本是个馋肉的主儿,每次吃烧烤和火锅,都要点很多样肉,他从来不担心点的多吃不完,因为夏生也很能吃肉。还有个去处,便是“茶楼”。“茶楼”与传统意义上的茶楼并不一样,既没有穿对襟短褂跑堂的伙计,也没有清雅的装修风格,反倒是有吧台和高脚凳,以及许多用隔板隔出来的幽暗的“雅间”。
“茶楼”里虽然也买茶,但只有很少的几样,而且都是论壶卖,并没有特别像回事儿的茶道用具;卖的更多的反倒是冷饮和鸡尾酒——酒也并不正宗,只是名字唬人罢了——这种“茶楼”自然不是茶博士们清谈静思的地方,而是小情侣们爱去的场所。一杯和自己买来冲的袋装速溶咖啡味道毫无二致的“蓝山”或“卡布奇诺”,卖到二三十块钱很正常——男人们在这里绝不会为了表现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见识和鉴赏力而当着女伴的面和服务员讨价还价。路朝西常和夏生去“茶楼”。
因为在没有大商场和电影院又不到饭时的前提下,“茶楼”是冬末春初这个乍暖还寒让人难以长时间在户外驻足的时节里Z合适的去处。除了人特别多的时候,他们每次都去雅间。雅间的灯都是被特殊的灯罩罩住的,幽暗的光散发出暧昧的气息。在这种气息的感染下,路朝西自然总是想做点什么的——有这种想法的当然不止路朝西自己,有次他冷饮喝多了,如厕回来后,因为雅间们都是同时诞自同一娘胎里的胞兄胞弟或胞姐胞妹而长相极其雷同,路朝西走错了房间,直接影响了一位样貌清秀一脸急色裤子半褪的小伙趴在身边那位衣衫半解面露羞涩的女孩身上互诉呢喃的积极X——这当然也有力地证明了,尽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路朝西仍然算得上是个正常的男人。
每次,只要一在茶楼坐下,路朝西就变得不安分起来,仿佛点饮料喝零食都是形式,只待服务员把饮食端来,他才和夏生进入正式主题。在那幽暗灯光和暧昧气息的裹挟中,路朝西仿佛把平日里在机关正襟危坐的标准机关干部形象随着外套一起脱掉了,对夏生也没有那些平时在网上说不完的话,总是爱用肢体语言,从搂抱很快就变成亲吻,再到**。他喜欢把夏生的衣扣只**一半,看夏生白嫩的脖颈和肩膀完全袒露,再把她的**肩带从肩头上拨下,然后便是贪婪的嗅、**,还有并不粗鲁的揉搓。
夏生并不抗拒,但也算不上配合,至多只是顺从。路朝西从她这里看不到愉悦的反应,但也得不到冷遇和排斥,于是乐此不疲——只是**总不好受,野马没有**的出口,总是乘兴而起,又败兴而退,只留裤衩里一片汗渍。对此,路朝西也并不着急——在对夏生的态度上,他总是不着急。比如,他自认为是以极其认真的态度和夏生相处,但并不急于去想见父母和结婚的事,他认为那很遥远;他很享受和夏生的那种有所顾忌的亲热,但并不急于和夏生更深入地融为一体。
在路朝西这种不着急的节奏中,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某个周日,路朝西和夏生在县城“茶楼”里亲热得太久,往镇上赶时已经很晚了——在“茶楼”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城乡交界处,很长一段路都是没有路灯的,一片漆黑;初春的夜晚气温又很低,路朝西既想早点赶回镇上,摆脱这寒冷,又怕车太快风更大,于是只好一边不紧不慢地驾着电动车,一边尽可能地张开身体——想要顶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把脑袋和脖子从并不厚实的夹克领口中伸出来,同时把弓着避风的上半身挺直是很困难的,但他必须那么做,因为这样至少能为身后的夏生挡些风。
不知道夏生会不会感动,路朝西想。在看到镇上第一盏灯的时候,路朝西招呼夏生一起看。他说这段路是不是很像人生,虽然会有黑暗和寒冷的阶段,但只要互相扶持着坚持下去,就会看到光明和希望。夏生被他这种冻了半天还依然活跃的乐观思维逗乐了,她说是。但她心里依然觉得,也许这段光明是暂时的,到最后可能还是黑暗。路朝西当然还是不知道夏生心里的这些想法——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一直以为所谓“黑暗和寒冷”只是夏生对于过去生活经历的恐惧和排斥,而实际上,更黑更冷的日子还在后面。
转载请注明:仙女楼变装家园 » 异装男小说-9.短暂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