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男子在舞台上朱唇轻启,水袖舞动莲步轻移时,世间绝色佳人也都黯然失色了。他声音清亮婉转地吟唱着昆曲《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台下掌声雷动。
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杯影中我发髻上的鲜花怒放而且摇曳。
我们交往比别的演员间多一些,这种投缘仿佛与生俱来,只是大家都没有勇气要对彼此了解得更多一点儿。我们往往一个在舞台上,一个在舞台下,眼神在迷离的空气里若有若无地交织,却又同时逃离。
2006年2月底,新年后是酒吧的淡季。突然有一天我一直等到演出结束,都没看见钟弘。打他的手机,关机。
蓦然觉得夜晚无比晦暗,喧嚣舞台不过是倾城后的废墟,嘈杂的人声全都远去,我的世界一片空寂。
3天后,我终于等来了钟弘。不知为什么,突然心头生起怨气,故意不理睬他。可是,我不会不听他的演出。
那天钟弘没有表演昆曲男旦。当然,他必须男扮女装,这是签有协议的,他在这一行里被称为“反串”。
钟弘戴着一个长发发套,身着缀满透明泪滴晶片的演出服,颔首颦眉却毫不矫揉造作,他身上有天然的阴柔之美,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忧伤气质。
他唱伊能静的《假面的告白》:“很多人都觉得我假,但是什么是真的呢?真的话那么容易说吗,真的心你又会关心吗?假的话比较不伤人吧,假的心比较容易被接受吧。如果我的人让你觉得有太多戏分,是我的演技不够精纯……”
莫名地,我泪如雨下。
钟弘下台后,走到我对面坐下。我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走了。”他回答:“我只是重感冒,躺了3天。”我有些生气:“那为什么关手机?”钟弘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怕你打电话,也怕你不打电话。”这话莫名其妙,但我能懂。
我没有发现,胡坚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3月3日是个周末,我走下舞台才发现胡坚和一帮朋友居然来了“绝色”。他有些夸张地与我打招呼,犹豫片刻,还是过去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钟弘下来后,胡坚略带挑衅地喊他的名字:“钟弘,我和萧榕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你不想加入我们吗?”
隔了几张桌子的灯光迷离与杯盏狼藉,但我知道钟弘很深很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施施然走了过来。
胡坚止住喧闹:“换个游戏吧,咱们玩‘真心话与大冒险’怎么样?”这是当下Z流行的酒吧游戏了,“真心话”指如实回答隐私提问,“大冒险”则要完成其他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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